南京红卍字会：救难困境下的两难抉择

昨日，我们曾提及红卍字会在抗日战争中所展现出的救死扶伤、救济难民的崇高义举。在南京大屠杀期间，红卍字会也积极参与了死难者的掩埋工作，为难民区提供了援助。然而，红卍字会身处日军占领区，为了能够在此地立足，他们也不得不向日军低头，协助日军建立慰安所。

当时，南京红卍字会会长陶宝晋被日军推举为伪南京自治会会长。对于这一伪职，陶宝晋内心充满矛盾，他参与与日军的联系原本是为了更好地救济南京城里的灾民。然而，日军突然变卦，推举他担任伪自治会会长，尽管他多次以红卍字会绝不涉足政治为由推辞，但日军却执意要他担任此职。无奈之下，他只得勉为其难地暂时应承下来，并在公众场合表示，一旦日军有合适的人选，他将立刻辞职。

陶宝晋之所以没有坚决拒绝日军，主要担心日军会因为他的拒绝而恼羞成怒，对红卍字会在南京城内开展的人道救济工作设置更多障碍，使更多的南京百姓遭受灾难。因此，他只能暂时委曲求全，答应与日军合作。在担任伪南京自治会会长后，陶宝晋显然清楚自己参与的是一个傀儡汉奸政权，也曾试图逃跑，但最终未能成功。

日军占领南京后，针对中国女性犯下了禽兽罪行，并在南京建立了慰安所。在建立慰安所的过程中，红卍字会也不可避免地参与了其中。

据金陵大学教师Lewis.smythe在1937年12月24日的日记记载：“住房委员会委员许先生刚刚进来。红卍字会正着手和日本人一起建慰安所，以满足日本士兵和军官，而不必危及私人住户！上周贝德士就暗示过此事，当时林查理吃惊不浅。许先生说他们准备建两个分部：一个在鼓楼火车站以北供普通士兵使用，一个在新街口以南供军官使用，全是营业性的。”

在1937年12月26日的拉贝日记中，也有相应的记载：“现在日本人想到一个奇特的主意，要建立军妓院。明妮吃惊地绞着双手，看着差役闯进了安置有成百上千姑娘的大厅。要让明妮拱手交出姑娘，她是死也不会交出一个的。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：红卍字会中一个我们熟知的受人尊敬的官员（我们一点不敢相信他竟然属于这类人）朝大厅里喊了几句好话，竟然有数量不少的年轻女难民（大家熟知的妓女）走了出来，她们对把自己安排到新的妓院一点都不感到忧伤。明妮哑口无言！！”

尽管拉贝日记中没有指出参与向难民们喊话的红卍字会的官员是谁，但显然这位官员平日里都是尽心尽力为难民服务的。否则，拉贝也不会用受人尊敬、难以置信来形容他。可以想见他做出这样的选择背后应该是充满了无奈，而通过他说好话站出来的，不正是“金陵十三钗”吗？她们通过牺牲自己，保护了更多南京难民的安全。

南京大屠杀中，红卍字会救济灾民是事实，被迫帮着日军建立慰安所也是事实。但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，红卍字会要在南京立足，帮助南京城里几十万的灾民度过这个生死劫难，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民间救济慈善机构，他们又能有什么万全之策呢？只能权衡利弊，两害相权取其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