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牧之死谜团深 赵国亡因或非郭开手

《千字文》中有一句名言：“起翦颇牧，用军最精……”这句话不仅道出了战国后期四位赫赫有名的军事将领，更将他们誉为“战国四大名将”。在这四位名将中，有两位被誉为“武安君”，遗憾的是，这两位武安君最终都未能善终，其中最令人痛惜的莫过于赵国的名将李牧。

对于白起，也有人感到遗憾，尽管他为秦国立下了不朽的功勋，但他的战争行为从本质上来说属于侵略。相较之下，李牧的战绩则主要在于保卫家园，是正义的防御之战。因此，笔者更敬佩李牧，他的结局也让人更加心痛。

李牧，姓嬴，名牧，是赵国人。自幼从军，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经验。战国时期，赵国四面楚歌，北部边疆的匈奴一直是赵国的劲敌。李牧在赵国北部边疆守卫了半生，与匈奴进行了长期的对抗，为赵国立下了赫赫战功。

起初，为了抵御匈奴，李牧采取了麻痹敌人、欲擒故纵的策略。赵国军队连年防守，不主动出击，甚至故意将牛羊让匈奴抢走。赵王误以为李牧胆怯，便派其他将领取代了他。结果，赵国军队在一年内连续出击，却每次都被匈奴打败。无奈之下，赵王只得重新起用李牧。

李牧继续执行自己的策略，匈奴单于也以为李牧畏惧匈奴人。有一年，匈奴人倾巢而出，前来攻打赵国，却被李牧成功埋伏，十万多匈奴士兵被杀，匈奴单于落荒而逃。李牧隐忍多年，一举击碎了匈奴人的信心，此后十年，匈奴人不敢南下牧马，李牧也因此威震赵国。

公元前257年，秦赵长平之战爆发，赵国惨败。当时李牧仍在北境，直到10年之后才被短暂调回邯郸。然而，当时赵国军事元老廉颇担任大将军，李牧位居其下。廉颇多次与李牧讨论军事，对李牧的才能极为认可。公元前245年，赵孝成王去世，其子赵悼襄王继位，赵国形势突变。赵悼襄王听信谗言，罢黜廉颇的大将军之位，廉颇一怒之下，带兵攻打前来接替自己的乐乘，导致乐乘逃走，廉颇也因此投奔魏国。如此一来，赵国连失两位名将，赵悼襄王举目望去，赵国朝堂上能打仗的将领只有一人，此人就是李牧。

当时，赵国除了李牧外，还有一位名将，即老将庞煖。在五国最后一次“合纵”失败后，庞煖隐退，只剩下李牧一人独立支撑赵国，因此，李牧被称为赵国最后的名将。

赵悼襄王去世后，他与倡后所生的儿子继位，史称赵王迁。赵王迁继位不久，秦国便派大将桓齮攻打赵国，赵国连战连败。当时李牧正在北境防御匈奴，赵王迁急调李牧南下，李牧从雁门回到邯郸后，被任命为大将军。李牧率军阻击秦军，止住了赵国军队的颓势。

在双方对峙的过程中，秦将桓齮多次引诱李牧出击，李牧熟读兵法，拒不上当。后来李牧趁桓齮出兵时，攻入秦军大营，然后又在半路上设伏，在秦军回援时打败了桓齮。此役，赵国军队在李牧的带领下打赢了秦军，这也是二十余年来，赵国第一次在秦国“虎狼之师”面前扬眉吐气。战后，李牧因功被封为武安君，赵国将士提及大将军李牧，无不信服。

公元前232年，嬴政再次派大军攻打赵国，兵分两路。李牧将赵国大军分成两部分御敌，让司马尚带兵在长城一线死守，然后自己率骑兵主动出击，又一次打败秦军，嬴政的大军再一次面对李牧，又吃了败仗。

公元前229年，嬴政派“四大名将”之一的王翦率军伐赵，赵王派李牧迎敌。王翦听闻和自己对战的是李牧，深知自己不能取胜，便告知秦王，建议秦王布置“反间计”。赵王迁果然中计，派人收缴李牧的兵权。李牧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”，拒绝交权，最后被赵王设圈套斩杀。

李牧死后，王翦再无敌手。第二年秦军便攻下邯郸，赵王迁被俘，赵国灭亡（赵国公子嘉逃走，为赵国延续了6年国祚）。

关于李牧之死，司马迁在《史记·廉颇蔺相如列传》中如此记载：“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，为反间，言李牧、司马尚欲反。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颜聚代李牧。李牧不受命，赵使人微捕得李牧，斩之……遂灭赵。”

在这段记载中，司马迁将郭开描绘成陷害李牧的主谋。然而，在《史记•赵世家》中，司马迁却表示：“其（赵王迁）母倡也，素无行，信谗，故诛其良将李牧。”这似乎与《廉颇蔺相如列传》中的说法相矛盾。司马迁在两处记载中的说法不一致，说明他对具体细节缺乏实据，只能含糊其辞。

《列女传·孽嬖传》记载：“倡后淫佚不正，通于春平君，多受秦赂，而使王诛其良将武安君李牧。”按照《列女传》的说法，害死李牧的人是赵王迁之母倡后，原因是当年李牧不赞成赵悼襄王立她为王后，她怀恨在心。

也就是说，在司马迁含糊其辞的情况下，《列女传》也认为李牧并非郭开所害。笔者并非有意为郭开翻案，但从现有的史书记载来看，郭开或许真有被冤枉的可能。

笔者认为，关于李牧之死，或许并非郭开所为，原因有以下几点：

首先，李牧虽为一代名将，但性格刚烈，与赵王的关系紧张，因此从未得到赵王的彻底信任。这从李牧与三代赵王的紧张关系就能看出。当年，赵孝成王责怪李牧消极抵御匈奴，李牧不解释，直接被赵王替换。后来，赵悼襄王欲立倡后，李牧反对，又得罪了赵悼襄王。接下来，王翦使用反间计，赵王迁轻易上当，可见赵王迁对李牧也不是很信任。李牧在被收回兵权之际，仍坚持“军令有所不受”，欲举兵抵抗，这些都能看出李牧的性格，刚猛而缺乏谋划，这是他吃亏的所在。

其次，历来明君总有名臣相伴，昏君总有奸臣相伴，这不是历史规律，而是史书的“嫁祸”。秦国灭赵，总要找出自己战争的“正义”之处，于是，当赵国灭亡后，秦国当然要不停地向赵国泼脏水，赵王迁则是脏水泼得最多的一个。原因很简单，他是亡国之君。当年明朝崇祯帝曾认为自己不是亡国之君，而大臣却都是亡国之臣，这句话何其荒谬？李牧之死，不管是哪个大臣所陷害，归根到底还是赵王迁识人不明，对李牧不信任。作为赵王迁最信任的臣子，郭开难免要帮赵王迁背锅，毕竟，昏君总伴随着奸臣嘛，史书都得这么写！

据记载，郭开在赵国灭亡后，被嬴政请到秦国，打算封为上卿。若郭开真是收受贿赂，陷害忠臣之人，赵国已灭，秦国请他来何用？只是郭开在中途被盗贼所杀，真相已无所知。

第三，其他史料也证明不是郭开所为。《战国策·秦策》记载：“赵王之臣有韩仓子，以曲合于赵王，其交甚亲，其为人疾贤妒功臣。今国危亡，王必用其言，武安君必死。”意思是说，最后收受贿赂害死李牧的，是赵国一位叫韩仓的大臣，并不是郭开。后人出于某种目的，或许“张冠李戴”，把屎盆子扣在了郭开的脑袋上。

综上所述，说郭开害死了李牧，或许真是被冤枉的。笔者无意为小人翻案，只是论证这种可能性。

李牧死，赵国亡，赵国最后的名将，李牧惨死，值得我们深思！